课程内学科整合的一个小例子

武夷山

美国国家科学院出版社2018年5月发表了一个研究报告的未定版，The Integration of the Humanities and Arts with Sciences，Engineering，and Medicine in Higher Education： Branches from the Same Tree（高等教育中人文艺术同科学、工程与医学的整合：同一棵树的不同枝条）。报告的正式版将于2019年2月推出。

整个报告分为8章，各章标题如下：

在高等教育中整合已有学科的挑战与机遇；

高等教育与21世纪的需求；

什么是整合？

就高等教育的学科整合对学生的影响进行评估之挑战；

认识与克服高等教育学科整合之障碍；

本科层次的整合对学生之影响；

研究生教育与医学教育中的整合；

发现与建议。

整合可以发生在课程之内、学科之内，亦可发生在学科之间。下面是报告中对课程整合进行分析评判的一个小例子。

某小型文科院校为本科生开设导论性的必修音乐课程，课程的目标是从不同的学科视角来认识音乐。课程组织者从全校不同系科招募授课人员。例如，请一位心理学教授讲音乐的情绪侧面，讲音乐如何可能影响情绪与行为。一位人类学家则帮助学生理解作为文化现象之音乐。一位历史学家概述了音乐如何与时俱进，音乐如何被历史事件所型范，反过来，音乐又如何影响了某些历史事件。一位物理学家向学生们解释声波、音高、音调、音质、振幅的物理学。一位生物学家描述耳朵的解剖构造、听觉生理学以及人声的构成要素。

从表面上看，该课程似乎是跨学科教学的一个缩影了，它提供了将各种音乐概念加以整合的充足机会。但是，根据关于人类学习的最新研究成果，该课程组织者将不同学科关联起来的尝试还算不上是真正跨学科的，其整合概念知识的努力也不可能成功。这是因为，尽管学生们有机会向不同领域的专家讨教音乐的方方面面，但课程组织者从未要求这些授课者相互讨论一下如何讲课，也从未有某位老师听一听另一学科的老师如何讲音乐。于是，授课者就做不到有意识地或有计划地将本人与其他教授所讨论的主题给关联起来。目前的课程安排也许可以说是多学科的，但远远算不上是跨学科的。

为了帮助学生开展概念关联，还可以做许多事。例如，物理学和生物学的老师可以相互讨论，然后给学生提出一些概念相关的多个问题，供他们思考。举一个很具体的例子。声音物理学解释说，弦乐器的弦越长，其乐音的频率就越低。问题来了：低音歌唱家的音域可以很宽，可以复现大提琴和低音提琴演奏出的那么高或那么低的音，可是，人类声带的长度可比任何提琴的弦长都要短啊，怎么解释？发生了什么样的生物适应，使得人声具有如此的超能力？其他动物物种有类似情况吗？通过思考、讨论这样的问题，学生们就能理解一些重要的物理学概念和生物学概念，还能理解在音乐制作过程中生物学、物理学、工程学等不同学科间发生了何种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