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见有本独立学院的教科书叫《新世纪物理学》，我好奇它讲了什么新世纪的东西，或有什么新世纪特色的写法，结果只看一眼目录就失望了，感觉就是一本中学物理的复习或者大学普通物理的简化，如果要贴什么“世纪”标签，或许可以叫“中世纪”——虽然内容已经不中了。

   也许不能从目录的“旧”来否定书的“新”，但我实在看不出这样的材料组织如何能写出新世纪来。手边恰有一本New Foundations for Classical Mechanics (by D. Hestenes)，是用几何代数来重写经典力学——从前的力学基本是用矢量写的，这儿说的GeometricAlgebra是将各种代数体系整合起来（包括旋量、张量、复数、矩阵），虽不如用场论的语言那么“既丽且崇”，但总算是一本新写法的课本。我想象的“新世纪”，至少应该有这样的一点新。

   对非（理论）物理专业的不同专业，物理学课本不应该只是“文科的”和“理工科”的，应该更有针对性。例如对工程学科的，应多一点分析力学；对文艺青年，不妨空谈没有数学的宇宙学；对学经济的同学，多一点统计物理学和非线性系统动力学。

   对本书这样“包罗万象”的中学式物理课，如果要“新”，我想也许可以考虑三个方面：

   时空：从伽利略变换到洛伦兹变换，从牛顿形式到爱因斯坦形式；

   物质-能量：从质点到场，从离散到连续，从经典到量子，从普通到奇异（如暗物质）；

   对称性：以对称性原理和最小作用原理统摄所有问题。

   我想这些东西（当然不止这些）才多少代表了百年来的物理学思想的进步，可惜普通物理学的课本都巧妙地躲开了这些关键词。结果是，当同学们考试过后，忘了计算公式后，物理学就只剩下少儿百科全书的知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