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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隐喻(二)

已有 1867 次阅读 2019-9-25 10:33 |系统分类:观点评述

     昨天接孩子放学跟一位家长同行,他是一位退休的老教师,一路上聊下来各回各家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现在青岛的高校在大规模地引进人才,你可以去试试。他是一位善良的老人家,我当然能理解他的好心,于是我笑着说不用不用,我现在这个状态就挺好的。不料他停住脚步,开始给我分析人生命运和前途,我突然就感到一阵愤怒。按照我一贯的老好人风格,我只是点头微笑,等着他老人家把话说完,等他感觉到已经将我点化了,于是就开心地带着孙女回家了。

      等他走后,我又仔细地品味了自己这种愤怒,一会它就消失了,接下来我体会了一种悲伤,人最难面对的就是自体的虚弱。我沉浸在我的悲伤中一段时间,过了一会它也消失了。我没有像之前那样强烈地抗拒愤怒和悲伤,它们反而消失地很快。愤怒、悲伤、失控然后是崩溃,这是我之前的常态。

      2011年的时候因为博士论文还有一系列琐碎的小问题与博士生导师翻脸,在研究所里找不到毕业的希望之后,又跑到另一所学校里去折腾了两三年,表面上看来,我非常强烈地想要取得博士学位,将来能够从事科研工作,其实,不需要深挖自己的潜意识我就能觉知,我并不是真的想要那个博士学位,所以尽管我表面上看来在做一切努力想争取到它,其实内心非常消极被动。最近练瑜伽进行内观时,我感到了身体里蕴含的那股压抑太久的死能量开始慢慢地流动,有时练完了能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过一会又会觉得神清气爽,我现在与自己身体的关系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和谐了,虽然没有减肥成功,但我不再像以前无视怠慢自己的身体了。

     再说说我不想做科研工作不想当老师的事情,一开始的愤怒就是自恋型暴怒,老教师使我想起了父母以及他们一贯的言论,我认为他们没有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后来的悲伤就是我并不是真的不想取得博士学位,不想继续进行科研,而是从小到大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在跟我说,你不行,你做这个不行,你做那个也不行,你做不了老师,你做不了……这个声音大部分来自我妈。我妈曾经很自豪地炫耀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打过我,语言的暴力对孩子的杀伤力有时可能比肉体上暴力还要像,有时气不过打孩子两下,孩子很可能很快就忘记了,但说过的话,有时简直就像是刻进了他们的心里。

       那我究竟是想做科研还是不想做呢,我想我还是愿意的,只不过觉得它太美好不属于我。这样一想就很伤感。不光是这个,从小到大,一切美好的事情我都感到与自己无缘。一件简单的事情,别人往往很轻松就能从容面对,不像我心里始终波浪滔天般,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不一定正确,生活对每个人来说都非易事,我只是从小到大比一般人更“fucked up”一些吧。

       我儿子很喜欢一个冷笑话,有一只北极熊,在拔自己的毛,拔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它觉得好冷啊。每次讲完他都笑不可支。我也觉得很好笑,但又好像在笑我自己。那只不停地拔自己身上毛的手并不是我所控制的,但我已经深深地觉知到了它,它开始出现了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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