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一种新型流感（H1N1）爆发，导致全球至少有5亿人感染（占当时全球人口的1/4），5000万人死亡。死亡人数超过了14世纪的黑死病。当时，在美国瘟疫爆发最严重的城市之一费城，许多死者都被埋葬在乱坟坑中。 

后来，1918年爆发的瘟疫被称为西班牙流感。这主要是因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保持中立的西班牙，于当年5月下旬是首先公开报告该病病例的国家。加上当时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三世（Alfonso XIII）和他的政府的几位成员也都感染了流感。使得以后国际上一般都把这次流感爆发，称为西班牙流感。而实际上，流感起源地并不确定是在西班牙。尽管当时的美国，法国，中国和英国等国家已经先前出现了流感病例，但由于战时的审查制度很大程度上阻止媒体对瘟疫流行进行报道，以及当时科技水平的限制，对于1918年流感爆发的确切方式或地点，最终也没有结论性答案。 

根据历史学家和医学专家的记载，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染者对这种新型流感逐渐产生了免疫力，也许就是所谓的“群体免疫”。到了1920 年初，瘟疫流行开始减弱和消失，人们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当时的报道也显示随着大流行的蔓延，该病毒的致死性也逐渐降低。 

   季节性流感往往会导致老人和孩子的死亡。但在1918年流感爆发，大约一半的死者是 20 -30 多岁的年轻人，他/她们在生命的黄金时期生病和死亡。John M. Barry在他的畅销书《大流感》(The Great Influenza) 中记载：“当时，多达 8-10% 的年轻人可能已经死于该病毒。”“该病毒在首次到达某州时毒性最强也最容易传播，此后普遍减弱。流感病毒在某个社区存在的时间越长，疾病的致死性就越低。专家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毒通常会（但并非总是如此）变得不那么致命，这是一种自然的发展。在不杀死宿主的前提下在宿主体内中传播病毒，显然最符合病毒的生存利益。 

   到了1920年，流感病毒仍然是一种威胁，但死亡人数减少了。当时一些科学家开始转向，不再去研究这种病毒。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Welch教授认为：在没有专家真正了解该疾病的根本原因的情况下，疫情正在消失应该是“令医学工作者羞耻的事情”。然而，Welch教授没有预料到的是，病毒从未真正消失过。1918流感没有消失。流感病毒不断变异，通过人类、猪和其他动物传播。大流行级别的病毒演变成了一些季节性流感病毒株。1918 H1N1 病毒的后代就是我们现今面对的流感病毒。通常以季节性流感和地方性流感的方式传播。从这个意义上来说，1918年的流感仍然伴随着我们，它们从未消失。 

    2009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Drs. Morens, Taubenberger和 Fauci 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介绍了1918 年流感病毒的后代，是如何维持了过去的百年。它们的变异后代在过去一百年里，又有几次兴风作浪，比如：1957年（H2N2）、1968年（H3N2）以及2009年的（新型H1N1）的流感大爆发，都是1918年流感病毒的变异后代。 “人们现今感染的流感病毒，仍然与1918年的祖先有着直接的关系。也就是说：随着社会继续前进，但1918年流感病毒也以某种形式或方式继续存在。 

在恶性流行病毒领域，清零和消灭天花病毒是第一个、可能也是唯一病毒消灭的案例。天花危害了人类至少3千多年，直到 1980年5月，世界卫生组织（WHO）宣布天花被彻底消灭。天花病毒与人类并存的时代宣告终结。天花被彻底消灭，有三大可能的要素：1. 接种天花疫苗非常有效；2. 天花感染能够容易识别和及时发现，以便制定及时有效的公共卫生干预措施；3. 天花病毒没有作为中间宿主的动物媒介，不会出现动物向人类传播导致疫情反复的情况。 

尽管当前仍在持续流行的新型冠状病毒，与1918年的流感病毒都是呼吸道病毒。但是，冠状病毒和流感病毒不仅在感染宿主细胞的路径和方式并不相同。前者临床潜伏时间通常更长，症状，疾病过程也会更长，甚至导致长期并发症，对心血管和神经系统造成持久的损害。而新冠病毒的无症状携带者，也使控制病毒的传播变得更加困难。好在分子生物学核酸检测技术的快速发展，成为识别新冠病毒的强力工具。回首1918年大流感时代，没有这样的工具，流感患者中是否也同样存在这样的无症状携带者，就不得而知了。 

   对比与过去病毒流行病的异同，是否可以为正在进行的流行病提供有意义的借鉴？其中最有现实意义的问题是：以往的病毒瘟疫爆发的历史能否告诉我们：当前的新冠病毒大流行可能会以何种方式结束？显然，现在回答这个问题，可能为时尚早。 

   张文宏大夫，从专业和专家的角度，提出了可能会发生与病毒共存的可能性，应该是客观和专业性的认知。也为将来更加精准和有效的控制病毒传播提供了可供参考的思路。应该没什么不妥。 

   至于新冠病毒大流行可能会以何种方式结束？理论上应该不外乎是天花病毒的清零模式，或者是西班牙流感的共存模式。也许基于新冠病毒本身的特点，还有其他的结束方式？至于以何种方式结束，也只能是拭目以待了。无论如何，严防死守，严格的传统公共卫生措施，对于控制病毒传播始终是最重要和关键性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