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胡适文录

一个肮脏的国家，如果人人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儿的正常国家，道德自然会逐渐回归；一个干净的国家，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谈高尚，天天没事儿就谈道德规范，人人大公无私，最终这个国家会堕落成为一个伪君子遍布的肮脏国家。

——《道德和规则》

评语：

时间过去了几十年，胡适的这句话仍对当下有警示作用。

中国向来是一个人情社会，乡情，亲情是连接人与人关系的纽带。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一旦发达了，怎么可以锦衣夜行呢。办事情，找老乡，找朋友。在古代，这有助于大家抱成团抵御外辱。可以参见福建客家人的围楼，反映了这种以氏族为基础的社会关系。但这种关系随着社会的发展，必定会从一种积极的力量转变为阻碍社会发展的势力。保守，固步自封。

在这种以氏族关系为纽带的影响下，自古以来中国就是一个人情社会，大家是乡党，或者师出同门，都有一种自然的亲切感，办起事来也自然一切好说。国家治理靠什么呢，儒学（请注意，儒学是讲道德的），人情，法。中国自古以来有法，但却不是社会治理的主要力量。

这时我们想想胡适的话，一个社会，如果号召人人都大公无私，在工作岗位上废寝忘食，做道德楷模，这现实吗？！出了问题，最先想到的不是依法，依规矩办事，而是托关系，走后门。自然最后的结果是道德崩坏。

我并不是反对提倡道德，道德建设（西方社会是靠宗教信仰，中国古代社会是靠儒学）非常重要，但社会和国家的治理绝不可以主要依靠道德和人情关系。法，至少应提高到和道德建设一样的高度，甚至在当下中国社会，法制建设要重于道德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