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中最后一年到博士毕业，期间我一共做过11份兼职。这些工作的范围、收入、乐趣和责任各不相同，但大部分都属于餐饮业、客户服务或学业辅导。我在餐馆当过服务员、管理过学生酒吧、卖过熏肉奶酪，还辅导过学生。

我并不总是享受这些工作，但我需要在完成学业的同时挣些钱。有时候，这些工作对我的学业无甚帮助。6小时前刚打扫好学生酒吧的厕所，这会让早上9点的化学课更像一桩苦差事。在英国洛桑农业研究所和英国诺丁汉大学开始读化学博士前，我本应该阅读大量文献，但我却在一个家庭旅馆上早班，给住客泡杏仁奶卡布奇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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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在2019年的一项调查显示，19%的博士生会做兼职，主要是为了赚取生活费。虽然我的博士学位受到了资助，但我经常要在报销没下来的时候赚些差旅费，或是为本科生阶段的巨额透支还款，还要存点钱以防不时之需。

虽然我希望在将来的社会中，不会有人因为社会经济条件差就处于弱势地位，但打零工也并非对我的学术发展有百害而无一利。除了缺点外，我的每份工作都帮我实现了个人发展，为我今后向科研界的过渡积累了宝贵经验。

你从兼职中学到的一些技能也能转化用于科研——快速清洁玻璃器具、超快的心算能力不仅在吧台好用，在实验室也一样好用。但是，对我发展更为重要的其实是那些可迁移的“软”技能，你也很难保证会获得这些技能。

Cassie Sims在实验室做研究。来源：Rothamsted Research Ltd.

从小接触客户服务的工作经历会锻炼你的沟通能力，逼你走出舒适区。做服务员时，上一秒你刚为别人的纪念日晚餐从容地开了一瓶很贵的酒，下一秒你就在狂催厨房上菜。在餐馆打工前，我本来是个很害羞的人，但服务员必须和人打交道。一夜之间，我敢于直视他人眼睛了。现在的我能自信地与同事和顾客交流、合作。宣传你自己和你的研究也是取得学术成功的关键。科学家常常需要把复杂的科学知识解释给大众听，还要让资助机构给他们的研究拨钱。将研究的主要信息以简单有力的方式传达出去，对于成功的意义也是不言而喻的。有时候，和餐馆的顾客聊天还能锻炼我的科普能力。

这些沟通能力会慢慢培养你的耐心。做过服务业的人都知道，不少顾客会在他们犯错时气急败坏（他们确实常常犯错），而安抚这种情绪就成了难能可贵的本事了。在学术界也是同理，不好对付的人不只出现在超市里。耐心对于科研的价值还体现在其他方面。比如，课题组有时候会大错特错，或是从一开始就跑偏了，这时，冷静处理而不苛责你自己就像一种超能力。

有过在酒吧管理员工团队的经历，让我能非常自如地分配任务、承担责任、管理别人。读博时，我给我们实验室的暑假生、本科生、硕士生做过正式和非正式的辅导，这和指导在酒吧打工的学生不同，虽然两边都涉及大量酒精。团队协作显然对科研很重要，但如果一名学生的项目出错了，这个项目也是可以弥补、调整和解决的。学生需要学会独立开展工作，这个过程自然少不了犯错。在酒吧里，你必须发挥团队精神，否则工作就顺不起来，因为每个人都是这台大机器中的一个齿轮。不过，无论是在兼职还是在实验室中，有些问题都需要你快速响应、扑灭火情（即是比喻也是字面意义）、掌控局面。

想要博士顺利毕业，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技能就是时间管理。这个技能有时候无法从兼职中直接习得，但在同时兼顾学习和工作的过程中，你会自然构建起一套系统，以最高的效率安排、组织、管理你的时间。被迫遵循很紧的时间安排，能鼓励你发挥解决问题的创造力、学会如何同时处理几件事、充分利用休息时间。当我在做博士阶段最后的课题实验时，我还要给我的数字媒体工作写博客。我发现两者总是相辅相成的：实验室工作激发了我的写作灵感，为写博客查阅科学进展的过程也给了我更多做实验的想法。

归根结底，兼职工作培养了我的做事的纪律性、韧性和决心。想要顺利完成博士学业，你要有动力、职业操守、严格的纪律。获得这些能力并不容易，但如果你在周六晚上人满为患的餐厅做过服务员，你就知道你根本没时间用来拖延。激励自己坚持下去是确保博士顺利毕业的最重要本领之一。

如果你能专心学业，我并不推荐你在读博期间打工，但如果你必须打工，别忘了你能获得这些可迁移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