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数字出版与传播形态的发展与普及，科技期刊的出版形态、营销方式、商业模式等也已发生根本性变化，传统出版机构如何把握数字出版的本质和特点，建立起相应的商业模式，使得数字出版得以健康、可持续的发展。例如，Elsevier (科技部)战略总监Alexander van Boetzelaer博士2009年10月27日在上海召开的“第五届中国科技期刊发展论坛”上声称，Elsevier在2008年已经初步完成了从“传统出版商”过渡到“信息解决方案提供商”的转型，期刊收入的80%的来自于数字化产品。相反，我国科技期刊时至今日尚未建立起成熟的商业模式，数字出版收入所占比例明显偏低。这种状况可能主要归因于我国出版单位在数字出版起步初期的“反应滞后”，只是将书刊的数字化生产和传播交由技术提供商完成，仅仅通过出让书刊版权给技术提供商获得微薄的收入。

我们于2015年5-6月间对中国科协科技期刊数字出版投入与产出情况作问卷调查。数字化建设投入资金情况包括投入资金的数额、今后是否继续增加对数字化建设的投入资金、资金来源和使用方向等；期刊数字出版产出情况包括数字出版总收入占期刊发行总收入的比例、期刊提供的数字化增值服务项目、期刊网站的盈利方式、期刊网站的经营状况、期刊新媒体的经营状况等。为了解中国科协科技期刊近年来数字出版的产业链和商业模式，我们还将本次调查结果与前期的相关研究结果进行比较，以期为办刊人和相关管理部门把脉数字出版商业模式中存在的问题、制定进一步的发展策略提供参考。

1  期刊数字出版的投入与产出调查

1.1  期刊数字出版投入情况

2015年对中国科协科技期刊数字化建设投入资金状况做了问卷调查。结果显示（表1），2014年410种（有效问卷数）中国科协科技期刊中有358种投入了资金，占87.3%，与2012年的统计数据相比增加了9.5个百分点。刊均投入5.93万元，与2012年相比，增加了1.87万元。结合历年的问卷调查结果可以看出（表1），投入资金的期刊所占比例由2006年的45.8%大幅上升到2014年的87.3%；2014年的刊均投入是2006年的2.2倍。

表1  对中国科协科技期刊数字化建设投入资金状况的问卷调查

本次的问卷调查结果还显示，有88.1%的期刊计划今后继续对数字化建设投入资金，与2013年的调查结果相比，该比例提高了6.4个百分点。

基于413份有效调查问卷的统计结果显示，中国科协科技期刊数字化建设的资金主要来自期刊出版单位自筹（占67.7%）、主办单位投资（占34.5%）和基金资助（占25.0%）。

1.2  期刊数字出版产出情况

对中国科协科技期刊2014年数字出版总收入（指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维普资讯等代理期刊网络版、光盘版的产品代理费、著作权使用费之和）占期刊发行总收入的比例进行了问卷调查。结果显示，有68.3%期刊数字出版收入小于年度发行总收入的10.0%，有46.7%期刊的数字出版收入小于5.0%，有20.4%期刊的数字出版收入小于1.0%。以上调查数据与2013年的调查数据相比变化不大。中国科协科技期刊的数字出版收入总体来说还很少，有为数不少期刊的数字出版收入可以忽略不计，表明近年来中国科协科技期刊数字出版尚未形成成熟的、可持续发展的商业模式。

有400份返馈的问卷回答了期刊网站的营利方式，其中有362份期刊（占总数的90.5%）表示其期刊网站不赢利（免费浏览），另外38种期刊的营利方式（可多选）分别为：刊登广告和信息收费（30种，7.5%）；网刊订阅和全文浏览收费（26种，6.5%）；提供信息和服务收费（12种，3.0%）；会员收费（5种，1.3%）。

有413份问卷回答了新媒体（如微信、微博、移动APP、手机报等）的总体经营状况，其中表示“无收入”的期刊高达297份（占总数的71.9%），“有收入但小于支出”的期刊为63种（占总数的15.3%），“收入等于支出”和“收入大于支出”的期刊分别只有31种（7.5%）和22种（占总数的5.3%）。说明绝大多数期刊的新媒体业务整体经营状况堪忧，尚未探索出长效盈利模式。

2 对期刊与数据库签订“独家期刊数据库合作协议”的调查

从2008年开始，中国知网（CNKI）采用主要与核心期刊、高影响力期刊以及学科特色期刊独家授权的合作模式。中国知网为与其签订了“独家授权数字出版协议”的期刊设立了“特刊库”，是“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的一个子集，2015年3月“特刊库”中共有期刊1696种，占全部收录8215种期刊的20.6%。独家授权的核心期刊占国内核心期刊总量的53%以上，核心期刊各学科排名前10%的期刊占同类总数的比例超过62%。截至2015年3月已有377种中国科协科技期刊与中国知网签订了“独家授权数字出版协议”，占中国科协1081种科技期刊的34.8%。比2013年的361种净增16种。

   2015年8月31日对“万方医学网”平台上“万方独家期刊”的调查统计显示，与万方数据签订独家授权数字出版协议的期刊共有226种，与2013年同期没有变化，其中有中国科协科技期刊145种，比2013年增加了4种，占中国科协期刊总数的13.4%。其中包括中华医学会主办系列期刊128种，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期刊3种，中华中医药学会、中国抗癌协会、中国动物学会和中国解剖学会期刊各2种，中华护理学会、中国麻风防治协会、中国免疫学会、中国生物工程学会、中国生物医学工程学会、中国遗传学会期刊各1种。

   2015年对签订“独家期刊数据库合作协议”的中国科协科技期刊进行了问卷调查，结果显示，有48.3%的办刊者对技术提供商支付的独家著作权使用费感到满意，另有51.7%的办刊者对此不满意；与2013年的调查相比，感到“满意”的期刊所占比例明显下降了11.6个百分点。

3 期刊数字出版产业链分析

数字出版的产业链由上游的内容提供商（期刊出版单位）、中游的技术提供商和下游的渠道销售商组成。内容提供商具有资源和版权优势，技术提供商具有技术和渠道优势，渠道销售商具有终端和客户优势。数字出版商业模式成立的判断标准主要是看能否持续产生现金流（即销售收入）以及产业链各环节是否各得其所。科技期刊作为一个基于优质内容生产为基础的知识产业，在向数字出版转型升级的过程中主动或被动地产生出比传统出版更加多样化的产业链和经营模式，以适应新形式下产品形态多样化、传播方式网络化的特征，获取尽可能多的收益。

2015年，中国科协科技期刊除继续出版印刷版本外，还通过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进行内容的传播与推广，并达到与科学共同体内其他成员（作者、读者、编委、审稿专家等）充分互动的目的。较普遍地采取了多重数字化传播方式，93.3%的期刊在2个或2个以上网络平台发布期刊全文，有超过40%的期刊拥有微信、微博等新媒体，即：大多数中国科协科技期刊处于多条产业链并存的状态。

按照产业链的主导者的不同，可将中国科协所属期刊数字出版的商业模式总结如下：

（1）内容出版者主导的产业链：期刊网站、移动设备应用程序（APP）、微信公众平台产业链由内容出版者主导。编辑部或期刊社可以通过期刊网站、移动APP和微信公众平台向用户提供内容、提供信息服务、刊登网络广告、程序内购买、虚拟货币交易、商家入驻等方式赢利。问卷调查结果显示，2015年中国科协科技期刊不赢利的网站和新媒体所占比例高达90.5%和87.2%，因此大多数期刊由内容出版者主导产业链尚不完善，未形成可持续发展的商业模式。

（2）技术提供商主导的产业链：期刊出版单位将其出版的内容通过签订协议（独家或非独家）的方式授权给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等技术提供商，获取一定的内容使用费。这些技术提供商兼具服务提供商、平台运营商和销售商三重角色，上连内容生产者（作者和出版单位），下端则直接面对消费者（机构和个人用户），以对客户阅读下载收费和在平台刊登广告等方式获得收入。经过十余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成熟的产业链和商业模式。在这条产业链中，由于内容出版者不直接面对市场，在销售信息、客户信息等方面没有知情权，在利益分配上没有话语权，因此所得甚少。

（3）学科期刊网主导的产业链：学科期刊网长期运营需要有成熟的可持续发展的商业模式。各学科期刊网差异较大，有的通过为读者提供服务向读者收费，有的以年费的形式向期刊收费。包括中国科协所属期刊群在内的我国学科期刊网大多还处在发展的初期，以投入为主，尚未形成完善的商业模式。

（4）电信运营商主导的产业链：不断革新的移动通讯技术和成熟收费模式的形成，为手机出版奠定了坚实的基础^[15]。中国移动等电信运营商先天具有的用户规模、渠道优势和收费优势，商业模式成熟，与其合作从事手机出版的期刊提供内容，并与之分成，但目前的分成比例较低，内容提供者所得甚少。

4  中国科协科技期刊数字出版发展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对目前中国科协科技期刊数字出版发展中存在主要问题的问卷调查结果显示，位列前3项的问题分别是“投入不足”（57.4%）、“尚未形成健康完整的产业链”（53.0%）、“营利模式不成熟”（52.8%），与2013年的排序完全一致，其中“营利模式不成熟”的比例比2013年增加了5.3个百分点。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随着数字出版的推进，商业模式已日渐成为科技期刊数字出版发展的主要瓶颈问题之一。

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加速发展和普及，不断拓展了数字出版的市场空间，使得期刊出版的产业边界得到了延伸；此外，参与主体日益多元，为实现数字出版的产品创新、服务创新和商业模式的创新创造了条件。本次问卷调查结果表明，目前中国科协科技期刊数字化出版的营利模式相对单一，主要方式是期刊将原本纸质出版的内容数字化后交给技术提供商，由其在线销售，按照约定的比例进行利益分成；数字出版的商业模式仍处于投入大于产出的探索阶段，商业模式的不成熟已成为中国科协科技期刊出版单位数字化转型的主要障碍。

文字来源：程维红, 任胜利. 中国科协科技期刊的数字出版商业模式. 科技与出版, 2017,(1): 47-52

PDF全文阅读:  CAST期刊的数字出版商业模式-科技与出版-2017-47-52.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