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勃朗的画I》已经贴过在圣彼得堡埃尔米塔日博物馆展出的伦勃朗(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 1606-1669)作品。很服膺丹纳《艺术哲学》中的说法。“希腊人和意大利人只看到人和人生最高最挺拔的枝条，在阳光中开放的健全的花朵；伦勃朗看到底下的根株，一切在阴暗中蔓延与发霉的东西，不是畸形就是病弱或流产的东西。(p. 306)”“他的更广大的同情心把现实把握得更彻底；他不回避丑恶，也不因为求快乐求高雅而掩饰可怕的真相。—因此他不受任何限制，只听从极度灵敏的感官指导；他表现的人不像古典艺术只限于一般的结构和抽象的典型，而是表现个人的特点与秘密，精神面貌的无穷而无法肯定的复杂性，在一刹那间把全部内心的历史集中在脸上的变幻莫测的痕迹；(p. 307)”

贡布里希《艺术的故事》也说到伦勃朗。称他“不需要什么姿势或动作就能表现一个场面的内在含义。(p. 424)”“珍重真实与诚挚胜过珍重和谐与美。(p. 427)”当然，伦勃朗作品构图有微妙的平衡。所用光色风格鲜明，“他的许多画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一种深暗的棕色。但是这些暗色调能够更生动、更有力地跟几种明亮闪光的颜色行程对比，结果他的某些画中的光线看起来几乎炫人眼目。(p. 424)”王家卫电影电视的摄影用光，暗色调似乎有些伦勃朗的风格，前些天说《繁花》时还没有想到。在巴黎卢浮宫看来伦勃朗的十余幅画，照片贴在下面，体会一下。值得一提的是，当时从照片看画，似乎比直接看画，层次更丰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展出作品中肖像画相对比较多。《艺术的故事》称伦勃朗的自画像有“敏锐而坚定的眼睛，想必能够洞察人物的内心。”下面四张为自画像，随后两张为其它肖像画。

免冠自画像(Self-Portrait, Bare-Headed, 1633)

戴帽子和金链的自画像(Self-Portrait with a Cap and Gold Chain, 1633)

建筑背景下带帽自画像(Self-Portrait with Cap against an Architectural Background, 1634/1635-1940)

书架上的自画像(Self-Portrait at an Easel, 1660)

提图斯肖像，艺术家之子(Portrait of Titus, son of the artist (1641-1668), 1662)

拿棍子的年轻人(Young man with a stick, 1660)

比起异教神话，伦勃朗更喜欢画《圣经》背景的人物。这类画展出了5幅。前两幅出自《旧约》。大天使与拉比一家告辞，出自天主教或东正教所用《旧约》的《拉比传(Book of Tobit)》，常见的新教用《旧约》没有该篇。拉比的未婚妻因魔鬼附体使得7位丈夫在新婚之夜圆房前死亡，大天使战胜魔鬼，使得拉比顺利成婚。大天使回去复命。油画展示的就是告别时刻。拔示巴拿著大卫王的书信沐浴，出自《旧约·撒母耳记》。拔示巴是大卫王下属部将乌利亚的妻子。大卫在房顶上行走，看到拔示巴在洗澡就爱上了她，通奸致孕。大卫指令拔示巴丈夫的上司在作战中陷他于敌人之围而阵亡。那个孩子夭折。后来拔示巴成为了大卫的妃嫔，又生个孩子，就是著名的所罗门王。后3幅是来自《新约》。圣马太与天使是许多作品的主题，最有名的应该是卡拉瓦乔的作品，原作在罗马的圣王路易教堂内的肯塔瑞小堂，我去看过几次。天使给圣马太灵感，让他写《马太福音》，但典出何处我想不起来了。《马太福音》第9节有基督感召马太，“耶稣从那里往前走，看见一个人名叫马太，坐在税关上，就对他说、你跟从我来。他就起来跟从了耶稣。”以马忤斯的朝圣者，典出《新约·路加福音》。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三天后复活，几个信徒在去以马忤斯的路上和复活的耶稣相遇，却不认识他。信徒邀请耶稣一起来到以马忤斯晚餐，用餐时耶稣将饼分给其他人，此时信徒们才认出耶稣。圣安妮是圣母玛利亚的母亲，经常在艺术作品中出现，但我不清楚典出何处，不记得在《圣经》读到过。

大天使拉比尔辞别拉比和他的家人 (The Archangel Raphael Taking Leave of Tobit and his Family, 1637)

(存目)

拔示巴拿著大卫王的书信沐浴 (Bathsheba at her Bath Holding King David’s Letter, 1654)Based on the Old Testament, Book of Samuel

圣马太与天使(Saint Matthew and the Angel, 1661)

以马忤斯的朝圣者 (The Pilgrims at Emmaus, 1648) Based on the New Testament, the Gospel according to Saint Luke

(存目)

有圣母之母圣安妮的圣家庭，被称为木匠之家(The Holy Family with Saint Anne, mother of the Virgin, known as The Carpenters’s Household, 1641)

还有其它的人物和风景。前两幅是沉思中的哲学家，后两幅是河边的城堡，具体哲学家是谁，城堡在何处，我就不知道了。

沉思中的哲学家，也称为冥想中的哲学家(The Philosopher in Contemplation, known as Philosopher in Meditation, 1632)

打开书本的哲学家，也称为沉思中的哲学家(Philosopher with Open Book or The philosopher in Meditation, about 1640-1650)

城堡风景，想象的景观(Landscape with a Castle, Imaginary view, about 1640-1642)

俯瞰河流的城堡(Castle Overlooking a River, 1640-1650)

伦勃朗的画在卢浮宫很不容易找。同游的驴友一路打听，总算在关门前找到。15幅画，都比较小。伦勃朗作品似乎非卢浮宫的专长。比起埃尔米塔日博物馆的伦勃朗收藏要逊色。时间很紧张，第一张照片是21:20拍摄，最后一张是21:26，也是在卢浮宫的最后一张。然后就被赶了出去。一排工作人员并排拉网式清场，很壮观很开眼界。想在书店买本书，收款系统已经关闭，无法出售。希望以后有机会重游卢浮宫，更希望能到荷兰去看伦勃朗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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