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瑟尔沃法则看内外双循环

骆桢

后凯恩斯学派延续了凯恩斯的需求分析传统，强调需求形成，尤其是短期内需求的形成相对于供给侧具有独立性，打破了新古典复活萨伊定律的机制。那么，在双循环的今天，我们在需求方面如何看待内循环和外循环之间的关系？可以借助后凯恩斯学派“瑟尔沃法则”的视角。

在收支均衡约束下的哈罗德模型中，经济增长对外部需求扩张的依赖关系，被称为“瑟尔沃法则”。 令M为进口，X为出口，Y为实际GDP，μ为进口倾向，在内部均衡（I=S）的前提下，外部均衡为：X=M=μY。稍作变形，有：Y=X/μ。

令g为经济增长率，ε为进口的收入弹性。将上式变形：

g=ΔY/Y=(ΔX/X)/ ε

该关系被看作是“卡尔多增长理论的基本运动方程” （Setterfield，2012），在经验研究中也被称为“瑟尔沃法则” （Davidson，1982；McCombie and Thirlwall,1994;Tirlwall,2011）。

这意味着，从需求的短期均衡来看，外部需求增长与总体经济增长存在着对应关系。即使不考虑结构性因素和国际产业链，仅从总需求的角度来看，要实现内循环的持续增长，也无法脱离外循环的支撑。当然，如果放松“内外收支平衡”的假定，会修正该表达式，但无法取消其实际影响。

从该式来看，如果要减少对外依赖，增强内循环的“自持力”，则需要降低进口的收入弹性ε。根据定义，ε=(ΔM/M)/( ΔY/Y)，在数值上等于进口增长率和经济增长率的比值。要实现该数值的降低，就是要降低国内循环的对外需求，从消费品和生产资料的区别来看，消费品的进口替代相对容易，困难的是对重要行业尤其是高技术行业的关键产品实现进口替代。简单说，也就是要解决卡脖子问题。解决该问题，并不意味着进口的绝对减少，只是增速低于GDP的增速，占比不再扩大。这其中，多国可以提供的，能够从国际市场上获得稳定供给的产品，还会加大进口，这也是国内经济循环和生活水平提高的需要；而那些垄断供给的高技术产品，则要着力实现进口替代。随着经济增长和双循环的良性互动，进口的绝对规模还会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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