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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我的大舅程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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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去世的消息，其实是一个月前。
偶尔一次电话，听到母亲的声音满是嘶哑，当时只以为是上课讲的话多了些。也没多想，后来也是很偶然听堂哥说起来，知道了确切的事。当时惊讶多于悲伤。春节回家，一家人围坐桌前，他忙前忙后，谦和醇厚的笑容仿佛还在昨天。。。
然后，周五老爸的电话，跟我提了这事。一阵沉默，我说，我知道。老爸说，他身体不舒服，五一住院，确诊已经是晚期，几天的时间，就去了，临走前，见人就流泪。。。可是已经无可奈何。
大舅，没有做小买卖的精明，有的只是一膀子力气，满心满身的憨厚朴实。话不多，几年前中风，一条腿就不利索，走起路来，几乎是半拖着了，话也就更少了。没办法干重活，就收拾了土地种了葡萄，葡萄园离不开人，大舅推着自行车，车后座放着他的小外孙，车筐里放着小外孙的吃食，一老一小在葡萄园一待一天。含饴弄孙，那时候，他应该也是快乐的吧。
回家时，喝到了大舅酿的葡萄酒，微微甜，大舅说，这个酒精低，多喝些。年下，大舅给我家送炸的面食，母亲说，大黑天的，路又不好，你还来。大舅也不多说，略坐坐就走了，瘸瘸拐拐的，走进了雪地里。
大舅，木讷的大舅，没有文化，没有那些穷酸文人看人间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的透彻和明悟。他对生活的要求也无非是今年的年份好些，葡萄有个好收成，然后是亲人安康。
我想，我能想象他以前身体不舒服时的隐忍，也能想象那种突然间就要直面死亡的心情，他心爱的小外孙，他眷恋的土地。。。面对死亡，这个朴实的人无法去抗争什么，眼泪就成了不得已的宣泄
生于斯，卒于斯，一辈子没有离开故乡黄土地的大舅！！
黝黑的脸上布满了些些的皱纹，笑起来，会露出后牙槽的脸，在眼前浮现，清晰复有模糊，眼泪潸然而下。。。
有些东西，是出生就注定的，念及于此，不免伤及己身。
逝者已矣，余人自勉，自缅。
以此文悼念大舅-程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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