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理学研究中，对于既涉及中介变量又涉及调节变量的情况，研究者根据考察的重点，可能形成和检验被中介的调节模型，也可能形成和检验被调节的中介模型。由此易知，这类研究主要适用于理论研究。当然，理论研究可以也应当转化为应用实践。为了表述简洁，文献中有时会省略术语中的“模型”一词。

当谈论中介变量、调节变量时，必然包含自变量和因变量，因此，被中介的调节模型、被调节的中介模型至少同时包括4个变量，即自变量、中介变量、调节变量、因变量各1个。不难想像，当用语言表述4个变量的关系时，将会较为复杂，并且变得相当费解——个体加工时，工作记忆的负荷很大，既需要记着4个变量，又需要处理它们之间的关系。与被调节的中介相比，被中介的调节更为费解。目前，文献中区分出了两类被中介的调节模型，认为它们的作用过程有所不同。

第一类被中介的调节是指，调节作用可以表示为自变量和调节变量的交互作用，这种交互作用通过中介变量对因变量产生影响（Baron & Kenny, 1986）。也就是说，自变量和调节变量通过交互作用影响中介变量，中介变量对因变量产生影响（Edwards & Lambert, 2007）。这里的要点是，调节变量与自变量存在交互作用，交互作用需要中介变量发挥作用。

这是心理学研究中广泛使用的被中介的调节模型。如果用X表示自变量、用W表示调节变量、用M表示中介变量、用Y表示因变量，那么，这类模型如图1所示^[1]。图中，方框表示变量，箭号表示作用的路径和方向；箭头指向变量，表示因果作用，箭头指向路径，表示调节作用。图1a与图1b貌似不同，其实是一样的。显然，图1a更好地展现了调节变量，图1b更好地展现了调节作用就是交互作用的思想。

图1  第一类被中介的调节作用^[1] 

形成和检验第一类被中介的调节模型，通常需要3个步骤。

第一步，研究者解释调节变量为何及如何改变自变量和中介变量之间的关系，即，是加强还是减弱相应的关系。显然，如果自变量与调节变量的交互作用对中介变量产生交叉效应，比如，当调节变量处于较高水平时，自变量与中介变量为正向关系，当调节变量处于较低水平时，自变量与中介变量为负向关系，那么，自变量显得不影响中介变量。因此，形成和检验被中介的调节模型时，不用对自变量的主效应进行假设，只需对自变量和调节变量的交互作用进行假设。

需要注意的是，如果研究者只强调两个变量的交互作用共同影响中介变量（见图1b），那么，在提出理论模型时，可以不用区分自变量和调节变量，在统计检验时，也不需要进行简单斜率检验。

第二步，研究者应当论证中介变量和因变量之间为何存在显著关系。如果需要解释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直接关系如何随着调节变量的不同水平而发生变化，那么，研究者需要对调节变量在自变量和因变量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进行理论构建。

第三步，研究者整合第一步和第二步，讨论为何中介变量可以传递自变量与调节变量的交互作用而影响因变量。

一般来说，第三步是最后完成的，但是，前面两步的先后顺序可以根据研究理论思路进行，并非固定不变。当然，要想通过这3个步骤构建理论模型，研究者需要形成可行的理论框架，基于充分有效的有关论据，表明自变量、调节变量、中介变量、因变量以及彼此之间的关系是合理的。

第二类被中介的调节是指，调节变量影响自变量和因变量之间的关系，即存在调节作用，而中介变量可以传递相应的调节作用（Grant & Berry, 2011）。也就是说，中介变量可以替代调节变量，改变自变量和因变量之间的关系。采用前面的符号表示相应的变量，这类模型如图2所示^[1]。这里的要点是，中介变量发挥中介作用的对象是，调节变量对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由图2可知，对于这类被中介的调节模型，中介变量的箭头指向自变量对因变量作用的路径上，从而，中介变量对自变量和因变量的关系也具有调节作用。

形成和检验第二类被中介的调节模型，通常需要4个步骤。

图2  第二类被中介的调节作用^[1]

第一步，研究者运用具体理论，论证调节变量在自变量和因变量之间可能存在调节作用。

第二步，研究者提供有效证据，论证调节变量对中介变量的影响。

第三步，研究者论证中介变量为何同样调节自变量和因变量之间的关系，并且能够传递调节变量的调节作用。

第四步，综合上述假设及论证，研究者提出被中介的调节模型。

显然，像形成和检验第一类被中介的调节模型那样，这里的第四步是最后完成的，而前面3步，研究者可以根据关注焦点及理论主线而灵活调整。

总之，被中介的调节模型由于至少涉及4个变量和因果、中介、调节3种作用，变得较为复杂和不易表述。同时，这种模型还有两类情形，理解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不过，只要清楚被中介的调节模型的作用，借助图形，就能很好地理解和把握了。

注释

[1] 刘东, 张震, 汪默著. 高中华译. 被调节的中介和被中介的调节. https://www.docin.com/p-1542492189.html

参考文献

Baron, R. M., & Kenny, D. A. (1986). Moderator-mediator variables distinction in social psychological research: Conceptual, strategic, and statistical consideration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51, 1173-1182.

Edwards, J. R., & Lambert, L. S. (2007). Methods for integrating moderation and mediation: A general analytical framework using moderated path analysis. Psychological Methods, 12, 1-22.

Grant, A. M., & Berry, J. M. (2011). The necessity of others is the mother of invention: Intrinsic and prosocial motivations, perspective-taking, and creativity.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54, 73-96.